石油快被采完?追问62岁大庆油田的“长寿密码”
2020年岁末,雪花飘落在松辽平原的数万台抽油机上,为大庆平添一份沧桑。抽油机有的在郊外,有的在城区。它们不急不缓、一起一落地抽着油,就像不知疲倦的朝拜者一样,要向大地叩问答案。
如果能思考,它们会问什么?或许会是那著名的“铁人三问”。1960年春,铁人王进喜率领1205钻井队从玉门赶到大庆,一下车,不问住哪吃啥,就立刻抛出三个问题:“钻机到了没?”“井位在哪里?”“这里钻井的最高纪录是多少?”王进喜的工友、现年87岁的邱岳泰回忆说:“王进喜没我高,但比我壮,风格就跟打仗一样。”
时过境迁,但1205钻井队“番号”未变。新一代铁人这样回答老队长的三问。
一答“钻机到了没”
在大庆市铁人王进喜纪念馆前的广场上,耸立着一座极为经典的铁人雕像——铁人手握刹把,巍然挺立,目光刚毅,直视前方。很多人会问,王进喜紧紧握住的“刹把”究竟为何物?
在大庆市铁人王进喜纪念馆前的广场上,铁人手握刹把雕像。徐瑞哲 摄
刹把看上去其貌不扬,却是钻井过程中主要的操纵工具,用以控制钻杆的起落和钻进速度。60多年前,甫一抵达大庆便马不停蹄开钻的王进喜,就是手握这支贝乌-40型钻机的刹把,率领钻井队打下了第一口油井,以5天零4个小时的速度创造了当时钻井快速进尺的最高纪录。
“当年铁人老队长在钻台上扶刹把,经常被喷得一身泥浆,冬天工服外面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铠甲……”张晶是1205钻井队现任队长,他告诉记者,几十年来钻机经历九次更新迭代,传统苏制的贝乌-40型钻机早已被更为先进的ZJ-70DB型钻机取代。新型钻机增加了自动化操作系统,劳动强度、安全风险大大降低,司钻再也不需要像老队长那样在风吹雨淋的室外手动操纵了。
“铁钻工已到位,高度是否合适?”采访当天,1205钻井队正开钻一口新井,队员们带着记者探访了作业中的司钻房。在驾驶室模样的操作房里,司钻手握装有多个彩色按钮的手柄,灵活调度着钻机上的各个设备。在前方一字排开的屏幕上,各项精细的钻井参数一目了然。“咔嗒!”司钻房内工人和井上工人通力配合,伴随一声清晰的机器叩击声,两根钻杆成功连接,钻柱开始探向更深的地下世界……
这已是1205钻井队2020年打下的第83口井。这一年,钻井队年累计进尺再次突破10万米,实现了年进尺10万米“四连冠”。
钢铁1205钻井队的队员们。周丹旎 摄
前方打井争分夺秒,后方科研人员则要以技术攻关保障石油采收。“大庆油田一开发,就在考虑怎么提高采收率。”作为大庆油田勘探开发研究院原总工程师,袁庆峰1960年随北京石油科学研究院团队来到大庆,时值苏联逐步撤走在华专家,油田开发刚刚起步便遭遇技术封锁,怎么办?当时团队里多是20来岁的年轻人,大家分头“啃”英文、俄文资料,向国外著名油田学经验。
“咱们起步晚,但是追得快,既学习国外先进案例,又不受其经验束缚。”袁庆峰说,大庆油田开发伊始就不搞“衰竭式开采”,“出多少油、注多少水,想办法把地层能量补充起来,让油田能够长期稳产高产”。
从自喷采油、水驱采油到化学采油,以实践论、矛盾论“两论”起家的大庆油田一手抓调研、一手抓试验,在“迎头赶上”中创造了领跑世界的陆相油田开发技术。“我们开创的地下油层小层对比技术,比美国提出的高分辨率层序地层学理论还要更早。在油层储量计算方面,大庆擅长处理岩性、物性、含油性、电性四性关系,将计算参数做到了极为精细的程度……”说起大庆油田的创新技术,年过八旬的袁老眼中闪着亮光。
大庆油田勘探开发研究院原总工程师袁庆峰。郑朕 摄
从“头上青天一顶,脚下荒原一片”,到如今约6000平方公里油田上星罗棋布、昼夜不息的6万多台抽油机,在一代代石油人的“声声吼”中,这片曾杳无人烟的茫茫荒原成了国家工业的重要“发动机”。
二答“井位在哪里”
大庆油田有一个著名典故,叫“三点定乾坤”。松基三井最先喷出工业油流后,1960年,会战职工又在萨66井、杏66井和喇72井相继发现油流。这三口井的喷油,证明大庆长垣北部800余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都是含油区,初步显示出了大庆油田的轮廓。
文章来源:《新疆石油地质》 网址: http://www.xjsydzzz.cn/zonghexinwen/2021/0319/604.html